雖然煤化工遍地開花導致產能過剩而快速步入冷凍期,但是近來似乎又掀起了投資盛宴。煤化工行業是否真正迎來了發展良機?企業又該如何審時度勢、抓住良機乘勢突圍?
自2013年3月以來,10多個新型煤化工項目相繼獲國家發展改革委“路條”,其中包括了煤制天然氣、煤制烯烴和煤制油等項目,投資總額高達2000億~3000億元。又一場煤化工的投資盛宴掀起。對于備受資金、市場、技術、人才、環境容量等諸多因素制約的煤化工項目,總能奪人眼球,也總是引發爭議。
重啟是重“利”還是“益”
我國的能源結構的現狀是“富煤、少油、缺氣”。而減小石油對外依賴度、穩定國家能源安全、實現能源多元化是煤化工項目拔地而起的初衷。煤化工的發展先后經歷了20世紀40年代的萌芽,到70年代全球石油化工崛起而遭受冷落,再到2006年國際石油價格漲破100美元大關的“遍地開花”,繼而到2009年因產能過剩而被全面叫停,其發展之路可謂跌宕起伏。
無論是重啟還是限制,煤化工無疑是能源行業的焦點。之所以發展曲折,是因它不僅身后背負著國家能源戰略的博弈,和企業追求高回報的需求,而且身前面臨環境評估、居民用水保障、投資風險這“三座大山”的挑戰,這就形成了“利”“益”之爭。
從企業角度來看,煤化工項目的資金需求大多在百億以上,沒有規模就沒有經濟性。百億、千億投資的背后就是企業壟斷發展的利益需求,也是轉移泡沫區投資的良機。從國家角度來看,煤化工的發展不僅可以平衡地區間的發展差異,更可以緩解替代能源的博弈,太陽能、風能、生物質能等替代能源的多元化發展需求膨脹,能源市場持續動蕩,需要政府引導投資、平衡發展。
神華集團在包頭有個煤制烯烴項目,這可是全球最大的煤制烯烴項目。2013年1月,國家環保部對其進行了行政處罰,煤化工的高能耗、高耗水量等環境問題再次引起關注。
無論是站在哪種立場,煤化工的優劣都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公眾的眼球之下,是重“利”還是重“益”也必將是一場持續的博弈戰。
屢跌為幾何
煤化工具有石油化工和傳統化工不可匹敵的優勢,但也有行業本身的限制,屢次跌落的根本因素有哪些?
首先是耗水量大。2010年,在陸海統籌海水西調高峰論壇上,有專家提出將渤海水引入新疆,以緩解新疆土地沙漠化。“引渤入疆”觀點轟動一時,眾多媒體分析認為從項目的設計路線來看,其真實目的是填補煤化工發展用水缺口,所經地包括內蒙古、寧夏、新疆等都是煤炭資源豐富、水資源匱乏之地。水是煤化工發展的核心瓶頸,要發展煤化工但又不能影響地方居民的正常用水,背后是煤化工發展需要突破的瓶頸。
其次是環境污染。跟其他化工行業一樣,煤化工的污染不可避免,涉及廢水、廢氣、廢渣。無論工藝流程、技術水平如何改變,生產過程中副產品的處理問題始終存在。2011年10月,國家發改委下發碳排放權交易試點通知,近期,深圳碳排放交易市場又即將正式交易。我國碳排放交易體系已逐步建立,發展低碳經濟正成為實現區域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煤化工前面的這座環保大山必將越來越高。
最后是能源市場行情動蕩。煤化工利益鏈的源頭是煤炭市場和石油市場的價格差。差距越大、利益越大,投資越旺盛,近期煤化工審批屢屢獲批的主要原因也來自國內煤炭市場的持續低迷。但是,隨著北美非常規油氣崛起逐步影響到全球石油壟斷地位,未來煤化工的價格優勢將受到重創。
更需“臥薪嘗膽”
煤化工作為緩解我國石油依賴危機的途徑,雖然面臨諸多困難和挑戰,但其必要性和戰略意義至關重要。目前,煤化工的發展迎來良機,能否承擔能源多元化的重擔,實現長遠發展,筆者認為應該考慮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延伸產業鏈。當前我國煤化工項目依賴豐富的煤炭資源,而往往忽視了產業鏈源頭的技術開發和終端的精細化工行業。盡管部分項目涉及下游產品的處理,但是大多由中小企業完成,設備、技術、資金等方面的限制,使得精細化工的附加利潤損失嚴重。隨著北美能源革命的持續,天然氣等新能源不斷挑戰石油的霸主地位,目前全球能源巨頭都逐漸向能源多元化方向靠攏。神華、中石油等行業巨頭也應考慮不單純圍繞煤炭或石油市場,而是真正實現“煤、油、氣”的三位一體化,形成能源產業鏈上的“大亨”。這樣既可以穩定能源供應,又形成競爭格局、打破壟斷、全面提升競爭實力。
二是投資整改。煤化工的投資少則幾十億,多則上百億,投資規模的龐大,讓民營資本只能望其項背。投資主體以國有企業為主、長期依賴政府政策補貼等都是現階段我國煤化工項目發展的詬病。近期,中石油高層陸續發出引入民營資本的“信號”,這些都是良好的開端。僅依賴銀行信貸是不能滿足煤化工大規模商業化的,引入民營資本不僅僅可以分擔風險,而且有助于金融市場投資規范化。
三是產業布局。以幾年前的甲醇市場為例,2007年煤化工行業膨脹,甲醇需求旺盛。但是到2009年項目建成投產時,甲醇產能過剩,煤化工項目開工率不足50%,損失慘重。煤化工的產業布局方面應以長遠戰略為主,不應盲目投資。
四是技術和人才。近期,神華煤制油公司宣布,去年神華煤制油產量86萬噸,2011年已開始盈利。但是,這個從2006年開建、設計年產108萬噸的項目,為何歷時6年之后才達到產能設計值的80%?究其原因還是技術問題。世界煤化工巨頭南非Sasol、德國的魯奇等,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就已掌握了煤化工的全流程,并實現工業化。而我國目前部分煤化工項目的核心技術,仍依賴國外的技術轉讓或國外專家指導。煤化工企業在任何時候都不應放松在科研方面的投入,甚至應該在高校設置長期的專項研究基金進行技術攻關和基礎研究。另外,對于就業容量龐大的西部地區,更應提供良好科研